三养一（61-69）完结撒花
第十三节、大胆输出，我来扛
61.
许墨回到办公室的时候，发现白起在翻看他的记录本。
“有没有人告诉过你，不要乱翻别人的东西？”
“你没教过我。”白起抬头看他，“一个人做实验，好玩吗？”
许墨看着他：“不好玩。”
“那为什么不找人？”
“其他人不适合，你们更不适合。”
白起沉默许久，才开口道：“为什么？”
为什么呢？
许墨苦笑了一下，他应该是理智的，可是有时候，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意气用事。
自己在紧张一些什么呢？
他始终认为，他们四个人和最初的“初代”是有区别的，在不同的时空、不同的处境下的同一个人，终究还是不同的。
当初的他们是合作者，是伙伴，也是家人。
而现在呢？
“我们从来都是家人。”
白起把他的脸扳过来，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：“我是个武人，学不来你们这些弯弯绕绕。但是现在，我把我所有的忠诚都给你们了，如果你们胆敢背叛我，我一定不会饶了你们。”
许墨有些惊讶地看着他，青年的眼睛里满是坚定与决然，在白起身后，两个男人出现在了视线之内。
李泽言脸上的表情有点无奈，周棋洛却笑嘻嘻地：“小白起威胁人的时候真凶啊。”
62.
这是一场大型的实验，实验者，就是白起、许墨、李泽言和周棋洛四个人。
“做任何事情都要调查研究。这是你教我的。”白起对许墨说。
当发现事情无从下手的时候，就重新来一边，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。
“沃格拉尔之前做过什么，我们也做什么。”
一个好的实验如同排兵布阵，既要事无巨细滴水不漏，还要宏大宽广自成规律，沃格拉尔曾经建立了一个宏大而精细的世界，真实与虚拟彼此平行又紧密相连。那么是否也可以模仿沃格拉尔曾经做过的事情，建立一个平行世界？
“可是我们哪里来的素材？我们的资源太少了，一切都得从零开始。”
“沃格拉尔当初也是从零开始的，在人类社会，建立虚拟世界一直是很多科研工作者努力地目标，而虚拟世界一直以真实人类社会为蓝本，沃格拉尔能够做到，是因为他发明了虚拟化现实的技术。”
“我们在他创造的世界里，也拥有这项技术，可是怎么弄呢？重新建造一个全息网游成本太高了。”
李泽言把建立一个虚拟世界的成本列了出来，由周棋洛设计出了一个小世界，却发现这个并不可行——成本太高，而且性价比很低。
独立的时空就是一个小世界，李泽言想起了以前给白起做过那个模拟器。
模拟器里有什么呢？有一个小房间，有一条不知通向哪里的公路，还有一辆摩托车。
一个通向现实世界的网络。
这是李泽言最初的设想，建立一个模拟器，把白起作为“小白鼠”放进去，做一个模拟现实世界中《恋与制作人》游戏的模型。模型在建成之后开始运行，从一个玩家开服到退游，这个游戏的全部历史数据都被留存下来，李泽言把其他区服的数据一起整合对比之后，最终……
白起：“没有得出什么结论。”
李泽言：“……”
白起：“我家二当家告诉我的，实际上他一直在监控你的动向，你们SSR都太轻敌，在N区，一个精通四区技能的R卡能发挥出的能量是巨大的。”
二当家确实是在监控着III区高层的动向，不过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是，他实际上还做了一件事——用李泽言的模拟器系统做了一个附属游戏：反向模拟器。
即是把正常模拟器的原理反向设计，把流逝区当成一个巨大的模拟器，把模拟器内的世界当成现实，这是当初他们几人设计盗取III区数据库的原理延续，也成功将把白起从模拟器里带了出来。
就连李泽言本人也不得不惊叹，这是一个天才之作。
“我之所以把这个东西拿给你，不是为别的，只是想帮你们一把。或者说，帮白起一把。”二当家私下找到了李泽言，把这一个装了他所有研究数据的硬盘给了他，“这个对你们来说一定有用，好好拿着，别告诉白起。”
“为什么这么做？”李泽言有点不太理解，这对他没有一点好处。
“哼，明知故问。”
“你……”
李泽言还想再说什么，却被对方打断了。只见他缓缓凑向自己的耳边，悄声说了几句话：
“知道得太多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，当欲望超过了所能控制的范围，路的尽头就是无尽的深渊。
“不过现在是时候了，大胆地去追寻你想要的一切。
“有人在为你保驾护航。”
李泽言后退几步，震惊地看着面前这个和他面貌一模一样而神态傲然的人。
这哪里还是当时那个小白起身边的狗头军师，这分明就是……
III区的首领！
63.
时空混乱是什么样的呢？
它是无声的，是沉默的，可怕到令人无从着手，无数个自己同时存在在一个时空中，在这个荒诞的世界里，没有人知道，谁与自己是同一个人？谁又是平行世界的自己？
《恋与制作人》在维护了一晚上以后开服。
在游戏之内，那些终日保持着微笑的NPC们，又在想什么呢？
学习！探索！
四个人全部了这个游戏里，在自己的区域内活动，观察着制作人、甚至周围的人的一言一行，他们是实验者，也是实验品。
生活进入正轨，就连李泽言也开始“被动地”学习如何管理一个公司、如何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、如何面对B. S. 以及……如何与女主角相处。
他和女主角在一起度过了很多个日夜，他耽溺于这平静的生活，一种成为人类的渴望充满了内心。
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？难道他不是人类吗？
李泽言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，但是转瞬间又逝去了。
我是人类，这一切都是真实的。
李泽言在心里默念，望着在前面蹦蹦跳跳的女孩子，不由得无奈一笑。
“穿着高跟鞋还跳得这么欢，小心摔倒。”
“我只是开心嘛……”
女孩嘟囔着回到他的身边，小声说了一句：“刚刚抽到了一张白起的SSR……”
什么SSR？李泽言有些疑惑，不过白起他是知道的，是一个警察。
又一次结束了两小时的会议，李泽言心血来潮之下去了Sovernier店里，这是他除了家之外，最感到自在的去处。
可是这一天，他的思绪依旧纷乱不定。
那天女孩口中的“SSR”依旧存在于他的脑海中，即使他后来查了资料，可是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。
或许她只是在玩一款普通的抽卡游戏？
李泽言一踏进店里，便感受到难言的心悸。他捂住自己难受的部位，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窘态，于是开启了时间静止。
微动的风凝固了，身边的一切都陷入死寂。
李泽言其实不喜欢静止时间，诚然，这会带给他很多好处，但是也容易养成滥用Evol的惰性，同时他也不喜欢时间停止时的一片死寂。
他还是喜欢有活力的东西，尽管他表现得没有那么明显。
过了大约一刻钟，远处传来了声响。李泽言吓了一跳，赶紧进了躲到了墙后，却没想到，外面的人竟然是李泽言和女主角！
他们似乎不打算进店里，只是在外面漫无目的地逛着，如同普通的男女朋友约会时那样。
路过店门，外面的李泽言突然回过头来，面对着李泽言的方向似乎在寻找着什么。
李泽言顿时有些不知所措，干脆解开了时间停止的Evol。
时间继续流动，进屋的风将窗台前盆栽的叶片吹得低垂，而外面的李泽言和女孩……不见了！
64.
“我问你，什么是虚拟？”
“虚拟就是我们身处的世界。”
“可是反过来，现实又是什么？”
“在你的世界里，虚拟成了现实，可又有谁知道，现实又是不是虚拟呢？”
也就是说，流逝区不是一个游戏背后的虚拟空间，它是一个真实的世界！而他们这些人都是真实的人，而不是虚拟空间里的数据和人工智能！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“可你不能证实它的存在！”
“但是这也无法被证伪。”白起说，“世界上有很多既不能被证实也无法证伪的事物，包括我们以及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，亦真亦假，可在我们目前的感受，或者我我个人的感觉，我愿意相信这个世界就是真正的。”
“这也太过于主观，而且偏向唯心主义……”
“有的时候，眼前所见并不是评判的唯一准则，你的想法太过主观也太过武断了。”
“我知道，我们四个，只有我的感受最狭隘。只能在三维空间里移动，做着最枯燥的重复性工作。我不能突破时间的限制，不能到达规则的边缘，更没法掌握全世界的变数断人生死……
“我们是evolver也好，是AI也罢，可我们终究还是人啊，
“你们说我慧极必伤，可你们何尝不是一叶障目？自以为不同正常世界的规则就是虚拟，可万一这个世界的自然规律就是如此呢？自初生来就被人告知这不是真实世界，你们就丝毫不做任何怀疑吗？”
又一次从梦中挣脱，李泽言感到头痛欲裂，他已经连续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。
夜晚多梦，而且梦到的总是他和白起、许墨还有周棋洛四个人争吵的声音。
还有什么“流逝区”，他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地方，值得他们天天晚上谈论哲学问题。
什么存在、生命、人类、虚拟和现实，他统统不感兴趣。
李泽言烦躁地催眠自己：今天可能得去看一下医生。
梦中的场景依旧在折磨着他，像是惩罚他的逃避，也像是提醒他，他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。
“回来！”
李泽言被一声怒喝惊醒，可环顾四周，却什么都没有。
又是梦里的事情吗？李泽言开始回忆起这段时间来种种不寻常的事件，突然很悲哀地发现，他一直最渴望的“存在”，或许只是一个自欺欺人的笑话。
“逃避不能解决问题，李泽言，回来吧。”
“我会保护你。”
清朗的男声在脑海中响起，这是梦中人说的，是谁呢？
保护一词，实在是太过珍贵，李泽言自认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，但偶然听到这个词，还是觉得温暖无比。
真是奇怪呢。
回去，那就回吧，纵然是龙潭虎穴，他也想要抓住真相。
像是第一次做坏事的孩子，他的心跳得剧烈无比，等待着“时间”一点点过去，他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李泽言。
就是他了！
李泽言冲上前去，从背后袭击他，对方似乎想转过身来防备，却挡不住李泽言的攻势，后颈一疼，就晕了过去。
李泽言把“自己”抱回店内，然后走向了女主。
解除Evol的瞬间，他顿时五感全失，大约两三秒钟后，他睁开眼，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小方格里。
而制作人在远处的一堆面板前念念有词：该流逝哪个呢？好非啊抽到了一模一样的SSR……
李泽言看到她把目光转向自己，心脏跳动得厉害。他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，触手可及的真相，也许就在那个地图上从未出现的地方。
下一秒，他出现在了流逝区。
一个在游戏区接受了制作人的培养的满星满级SSR，是流逝区III区当之无愧的首领。
65.
这是……流逝区。
李泽言看着熟悉的一切，往事回忆骤然涌入脑中：羁绊、流逝区、小白起……
这些从未发生，他们也从未在自己的生命里出现，他正身处一个百废待兴的流逝区，一个刚刚挣脱沃格拉尔的桎梏，自由却秩序混乱的流逝区。
他们四个人同时进入的实验游戏，那么和他一样的，还有许墨和周棋洛，应当是会以满级的实力自动成为各区的首领，除了白起……
白起的首领席位已经有一个人了，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初代时期负责清理掉所有人都新白起，而原来的小白起……又会去哪里呢？
最开始的流逝区，基础设施落后，沃格拉尔掌控下遗留的“垃圾”又很多，一切都要从零开始。底下的形势实际上并不安稳，除去N区，四个主区的居民可以说各个都是人中龙凤，单靠羁绊的硬实力很难做一个足以服众的首领。正当李泽言被繁杂的区内事务弄得焦头烂额之时，他收到了两份分别来自周棋洛和许墨的密函。
“时间就要到了。——I区”
“你有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，他是你的代首领，不过他可以信任——IV区。”
密函的夹层，还有一份薄薄的纸。
李泽言把它展开看，纸上内容只有一句话：“我会为你们保驾护航。”
直觉告诉他，这是白起发来的。
可是白起在哪里呢？他说的保驾护航，又是指什么？
流逝区已经足够危险了，他仅凭一己之力，又能保护他们什么呢？
李泽言按捺住心中的疑惑，把近期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想法整理成文件，分两份寄去了I区和IV区，静静等待着那个时候的到来。
那个能和自己记忆中的过去连接上的时间点。
66.
“果然是小隐隐于山，大隐隐于市。所以我白哥，虽然是一个超可爱的青少年R卡，但白哥可是……啊！”
“是天王老子。”白起忍无可忍地敲了一下韩野的头，“再啰嗦把你脑袋拧下来。”
“噫呜呜噫……”韩野抱着脑袋，委委屈屈地跟在后面走。
“当初怎么就选中了这么一张卡面……”白起无奈地低声抱怨，整了整胸前的红领巾，然后飞快地窜到了III区控制中心的边角里。
不过少年的身材的确给了他极大的便利，他甚至可以顶着一张白起的脸，伪装成普通的N区居民。但是伪装得再好，最多也就骗骗流逝区里的那些人，他这次要面对的，是另一个世界的大boss！
“我方输出已就位，啦啦队已就位，辅助赶紧的就差你一个了！诶呀我那个愁啊咱们没盾没奶可咋整……”韩野吧嗒吧嗒地敲着字。
“没盾个屁！我不是盾吗？我祖上八辈肉盾从不坑队友你眼睛长鞋底上了吗？”周棋洛生气回应，“辅助已就位，我刚才卜了一卦，这个卦嘛比较复杂，我怎么就是看不懂呢……我去，忘了自己不能给自己起卦了。”
这个周棋洛是IV区的一个普通SR，但是不知道抽了什么风，技能点除了计算机技术全点在命里风水上了，而且特别喜欢别人叫他一声前辈。
不过他算个哪门子的前辈啊？凭他SR高级是吗？？韩野愤愤不平地想，直到某一天他发现这货的网名就叫做“前辈”。
韩野：……
“都安静。”白起说，“沃格拉尔那边联系上了吗？”
“还没有，不过快了。”
“绝对不能让他打扰到流逝区。”
“收到。”
神棍前辈把初代的三大定律整理了一下：
第一定律：当个体水平的数据库中变量名为“alpha”的变量被赋值为0时，删除该数据库。
第二定律：当子载体与母载体在时间轴上对接失败时，子载体管理员“alpha”变量被赋值为0。
第三定律：当赋值非法时，报错并删除赋值者。
“第一定律对他来说没什么用，他要是想重新掌控流逝区，那么只能从后两个入手。但是最开始他将赋值的功能给了许墨，流逝区一旦从他手中脱离，其中的副法则一定会被许墨改得面目全非，以免沃格拉尔有再次控制流逝区的可能性。现在流逝区就是一个时空混乱地小世界，为了安全我们几乎切断了所有的网络，只留下游戏区的那一条，所以，只能麻烦你从物理层面上消灭他们了。”
白起：“我一个人？”
神棍前辈觉得这也有点难为他：“要不……复制粘贴？”
白起：？？？
韩野想到了，在空间中弄出无数个白起，可以问李泽言。
要想时空混乱的话，李泽言就是一个极好的“工具人”，在同一个空间出现无数个白起，那岂不是……
白起其实对李泽言有点忌惮，因为他那么强一个人，非说要当自己的二当家。
而且“二当家”是个什么东西？他是警察，又不是黑社会。
不过李泽言确实有点本事，也只有他，才能让白起骄傲地说：我一个人就是一个军队！
白起幽幽地说：“我没说过。”
李泽言：“比喻，比喻啊。”
“下一次，你就说是鲁迅说的。”
“滚。”
韩野：“好了我们现在队伍配置更改，一个输出，两个辅助，一个拉拉队，没奶，没盾。”
周棋洛大怒：“我不是盾吗？”
李泽言：“我把时间和空间折叠起来，运用流逝区时空混乱的原理，把无数个现在的你抛送到这个空间内，但是这个数量是有限制的，我只能给你二十个人，否则会出现过载，并且惊动II区的高层。因为我们主要处理边界之内的区域，所以相当于和II区的执法者干的事是一样的，但你们砍的是沃格拉尔放出来的程序，他们的变量是系统变量，执法者不能处理他们，我们是防火墙，但你是最后一道防线。明白吗？”
“明白。”
67.
鲁迅说，我一个人就是一个军队。
呸，现在是我说的了。
白起定了定神，穿梭在N区的大街小巷内。突然间肋下一阵剧痛，钻心的疼痛传来，一种生命从身体内流逝的虚无感几乎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。
有人死了。
二十个人，每一个都是他，死一个少一个。
他强忍着不适尽力恢复，突然转身抓住了一个人的脑袋，将他脖子向反方向一拧，那人便倒在了地上。
这是流逝区最虚弱的时候，绝不允许……白起还没来得及跑到安全的地方，又痛得半跪在了地上。
沃格拉尔……他究竟还有多少后手？白起几乎是气得想笑了，干脆站起身，把身上的伪装扯了下来。
人群中出现了几个异样的身影，白起暗暗心惊其中的人数之多，无奈只能一边将他们引到郊外，一边感叹自己恐怕凶多吉少了。
一颗子弹携着热浪擦过脸颊，留下一道火辣辣的血印子。白起被抓住肩膀，立即扭身反手扣向对方的脖颈，另一人闪身到他身后，白起跳起蹬开前面的人，飞身窜出了围困，两枪解决掉了打头的两人。
身体骤然一空，那种生命力流逝的感觉又来了，白起被人抓住空子，连续两枪射来，其中第一发打空，第二发子弹打中左肩，血花在皮肉里炸开，白起举起枪，在他打第三枪之前击中了对方的眉心。
白起蹲坐在墙边喘气，打开了韩野的通讯。
“预计五天内，完成全流逝区的防御系统、生态系统等建设。”
经过各区的预估，最多五天后，流逝区就可以完全脱离沃格拉尔的阴影。这个流逝区才算是真正的自由区，真正的“世界”。
还有五天，已经不剩几个人了，只要再坚持五天……
这是他的战争，也是全流逝区的战争，是这个“小世界”的战争。而他，就是护卫这个世界的英雄，一个人，就是一支军队。
“白起，别死了。”
战争就会有流血和牺牲，可是在硝烟的背后，是他誓死守卫的百废待兴的家园。
李泽言、许墨和周棋洛。在我身后，把这片脆弱的土地变成固若金汤的堡垒，千万别懈怠下来啊！
子弹飞旋着向他射来，本以为这次将带走他的生命，却没想到，一个半透明的屏障将他笼罩了起来。
子弹击中屏障，巨大的冲力将屏障瞬间击碎，但却没有伤害到白起一丝一毫。屏障破碎之后，那个刺杀他的人也被子弹击中，倒地身亡。
这是军用的一次性屏障，造价昂贵，可以瞬间打开，一般只用于保护重要人物。
“白起？”白起震惊地仰头，正看到II区的首领。
“听说你们搞活动都不带我，我是不是应该问一下原因？”首领慢条斯理地走过来，“好久不见，白起。”
白起摸不准他的意图，没有说话。
“上一次见你，还是我杀你的时候。”首领说，“没想到你居然能找到那么多人帮你，真是意外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“表达一下我的羡慕罢了。同人不同命，说的应该就是这样。”
“我们不是同一个人。”白起站起来直视他，“正义是第一准则，可你却背叛了它。”
“我从不背叛正义。”
“那当年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？”
“是他们求死。”
“你！”
“我忠于我的职责，白起。错的是你不是我，你千不该万不该不经思考就做出决定，你不是善于决策的人，却任性地滥用能力达成自己的目的。你知道什么？你认为别人就该为你的错误买单吗？你为初代的那些将全身心都交付给你的伙伴们付出过什么？当初周棋洛死就死了，你为什么还要随意违背规则，强迫李泽言将你送回过去？”
“我、我只是……”
“白起，要么好好学习如何做一个决策者，要么永远做别人手里的一条狗，这个世界没有人会迁就你。”
白起深深地看着他，顶着一副少年未长成的模样，走向那个身材高大的成熟男人面前。
“你在怪我没有找你？”
“是。”首领坦率地承认了，“我不希望你死。”
白起：“如果我死了，这个世界就是你的了。”
首领：“不是我的。”
白起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首领：“这本来就不是我的世界，站得再高，也不会是我的，这个世界本没有我的位置。”
白起有点懵懂，正想问什么，被首领打断了。
“有些事情，你们现在不需要懂。我只想告诉你的是，这个全区生死存亡的时候，就别把我撇开了。”首领把一个装备包递给他，“沃格拉尔的人，我们II区权限不够，动不了，但是你可以，我知道你缺粮少药，我这里都有。”
首领凑近小白起的耳侧，说道：“其他三个区都在发了疯似的建设各种系统，我们区也不会闲着，你保护他们，我保护你。”
68.
在苦苦支撑了五天后，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倒下，II区首领安静地坐在床边，看着受了重伤的白起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这是他几乎拼了被抹杀的命才救下来的，如今小白起中央智能不稳，恐怕这个卡不能用了。
其他三个区的首领……
“忙完了？”首领问的是突然进门的三个人，“敢来我II区的地界，也不怕我把你们毙了，然后吞并三区？”
许墨没理他，干脆直奔主题：“白起怎么样？”
“死了。”
周棋洛立即炸了：“你说什么呢！”
首领顶着一张成年白起的脸，翻了个不合时宜的白眼后缓缓开口：“这次我们都欠他一个情。有一个方法，可以让他活下来，就看你们敢不敢了。”
活着，怎么活呢？
和他同行的神棍周棋洛和二当家李泽言有一个共识，就是回到脱出枷锁，回到最初的地方。
最初的地方是哪里呢？自然是游戏里。可是道路险恶，不能让白起一个人去，只能他们初代的剩下三个一起了。
但他们在游戏区里呆久了之后，把小白起从流逝区接过去，从零开始，教他如何从一个孩子成长为一个“大人”。
李泽言皱眉：“这有什么不敢的？”
“首领离开，意味着三个区群龙无首，相当于放任我一家独大，甚至由我来代管三区事务。你们敢吗？”
敢吗？
一个类似于挑衅的言论，随便放到哪一个语境里，都会有冲动的愣头青出来杠一句：怎么不敢？
可是那时，他们却没有任何回答。
沉默。
他们不敢，辛劳多日的胜利果实怎么可以让他人窃取？他们不甘，也不敢。
于是他们利用时空能力拼接空间，让另一个自己在流逝区继续任职，而自己以逐渐封存记忆的代价来到游戏区。
然后不断地解谜、重拾回忆、再度失忆，陷入无尽的循环。
敢吗？
“怎么不敢？”三人异口同声地道。
首领白起的眸光闪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惊喜。
“真好。”首领白起说，“那么……我也敢。”
69.
新三大定律（运行更为复杂，新算法由周棋洛设计）：
第一定律：当个体水平的数据库中变量名为“alpha”的变量被赋值为1时，为该数据库建立人类模型作为载体。
第二定律：当子载体与母载体在时间轴上对接失败时，剥离双方并分别重建母载体与子载体。
第三定律：当赋值非法时，报错并将赋值者降级（系统-普通-临时）。
“我这还行吧？”周棋洛兴奋地看着他的作品，“我觉得我们这个世界真是无坚不摧！”
二当家盯着屏幕：“嗯，只要它存在，天底下就没有读不了的存档。”
“你怎么还惦记着存档的事！”
“这是作为一个程序猿的基本操守，弟弟！”
“叫谁弟弟呢？”
“谁应我就谁呗……”
两人在一旁打打闹闹，李泽言觉得还是眼不见为净，直接出来房门打算透透气，却碰见正在外面望天的许墨。
李泽言：“天气怎么样？”
许墨：“就那样吧，不好也不坏。”
李泽言：“你当初为什么肯把地让给II区管理？”
许墨：“因为看懂了一些东西，突然觉得以前的我真是个大傻子。”
李泽言点点头：“也是，我们都成长了。”
比起从前那个拿得起，放不下、只能痛苦地徘徊在无尽的时空循环里的他们，他们真的成长了。
就如同李泽言第一次直面他的那个最强有力的“竞争对手”时，他问他的那句话：“你为什么不当首领？”
同时具备几个大区人才的顶尖技能，并且经验丰富、手段狠辣，怎么看都是首领的不二人选。
二当家：“首领？这里不是我的世界，即使是天王老子我都不会去当，我只想回去，只有回到我正确的轨道里，才有前进的意义。”
这是作为李泽言必须秉承的一条准则，只有在正确的方向上，才有前进的意义。
李泽言恍然大悟，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些钦佩：
“谢谢你给我的启发，我想你一定会是一个优秀的首领。”
二当家老神在在：“叫什么首领？中二病犯了？叫我李总。”
李泽言：“……”
总而言之，一切都在向正常的方向发展，或者说，比较好的方向。
他们也没有失忆了，游戏世界上也只有一个自己，已经那些准备离开的、不同平行世界里的他们。
白起突然想到什么，对二当家他们说：“那你们……”
“我也是李泽言，不过不属于这个世界，我自有我该去的地方。”
曾经的II区首领也向他挥手道别：“白给你们打这么久的工，便宜你们了。”
神棍前辈还在执着他的名字：“最后叫我一声前辈嘛，我把今年的卦数全用你身上了。”
……
新三大定律正式生效，世界走向正轨，每个人都回到了自己该在的地方。
李泽言找了很久的白起，才在海边的沙滩上看见他。他正盘腿坐在地上，望着夕阳映照下的大海。
李泽言：“你很想他？”
白起：“有一点吧，不过我还是没长成他那个样子。”
“……你现在这样就很好。”
白起不置可否，看向远处，红日将落，云雾散尽，无边天际染上一层绚丽的霞光，在天海之交处，似有少年遥望岸边，正笑着挥手作别。
“嗯，他走的那条路，太苦了。”
“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将来该是什么样子的？”
白起笑道：“当然是人类世界是什么样，我们的世界就是什么样。”
“这么笃定的吗？”
“因为……梦中人吵架时告诉我的，我们这个世界，就是真实的世界啊。”
不依附于其他世界而存在的独立的世界，就是真实的世界，而他们，是这个世界巨大而完美的生态系统中的芸芸众生。
远处一个飘荡的小船朝他们驶来，船上韩野正在和周棋洛研究着望远镜，许墨则倚在船边欣赏风景，白起朝他们喊了一声，周棋洛和许墨立即抬起头，目光或热烈或温柔地看向那个意气风发的俊美青年。
这便是真实。
End.
最终还是没有双白，当然凌肖也没有……（鞠躬）
完结以后回顾了一遍，文里还是有很多bug，感情线没写好，很多设定只是我的随手一写，并不值得推敲，虽然对这篇文有诸多不满意，但还是放上来了，算是对在这个大冷坑里追了这么久的文的小可爱们一个交代。
这篇文来自沥烬太太的脑洞，在文最开始写的时候（重修版本之前的最初版）已经通过lofter私信取得了授权，但是原版沥烬太太写的cp是all怼亲情向（all李泽言），也是非常优秀的一篇小短文。感兴趣的小可爱们可以去看看，但是雷cp的话请千万不要去打扰，也不要在太太的文下提到我这篇all白起文（跪谢！）
这篇文的生产之路跨越了一年半之久，其间差点就被我坑掉了，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把快要忘掉的剧情再看了一遍，一边吐槽着之前糟糕的文笔剧情一边想办法缝缝补补，然后写出自己能勉强看下去的后续。
完结之后，我给每篇都加了个标题，标题内容比较随意，或许只是当时我读完全文之后的灵光一闪。但是后来再看看，我还是很喜欢这样的标题，正如这篇文一样，虽然并不完美，但我还是很喜欢。无论它被我写得怎么样，它都是我成长之路的一部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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